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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排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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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 排擠

木葵雖然知道文姍姍的身份,可她現在畢竟是個奴才,跟她一樣的身份,她也不敢對她多照顧,只是聽了阮臨湘的吩咐給她找間屋子,送了兩件新衣裳,端了幾個好菜,叫她好生歇息。

文姍姍看丫鬟出去了,這才放松下來,坐在床邊,看著床邊的嶄新的衣裳,雖然新,卻是普通的布料,一般百姓穿的,結實耐磨,想必是府裏的下人衣裳吧,當初在家裏時,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屑於穿這樣的料子,再看看桌子上的菜,終於忍不住鋪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。

家破人亡的無奈,被賣時的屈辱,被人欺負時的委屈,見了故人時的驚訝,齊齊堆在心頭,誰能想到呢,當初書院裏僅次於蘭清月的她,竟會被賣身為奴,而那個被她嘲笑鄉野出身的丫頭,竟成了她現在的主人。

阮臨湘的吩咐一下來,文姍姍就被送到了花園,其實花園裏的活是最輕松的,平日裏只要早起一會,把開的鮮花摘下來按各處分配好,送到各個院子就行了,而且府裏主子少,阿意不喜歡花,阿爾阿山小,只有寧安堂和幾處待客的花廳要換上鮮花,其餘的時間便是看著花園的小門,侍弄侍弄花草,最是清閑不過。

其餘的丫鬟被調教了一個月,分到各處頂空下的缺,那些丫鬟都是一個人伢子發賣的,之前都很熟悉的,很快開始拉幫結派,抱成一團,互認了姐妹,只有文姍姍,被排除在外。一是文姍姍得的活輕松惹人羨慕,而是原本進府前,大家就不喜歡文姍姍的做派,整天悶著頭,哭喪著臉,不僅長得好看。吃飯睡覺。一言一行都和她們不一樣,跟個嬌小姐一樣,自然不討人喜歡。

阮臨湘雖然知道可也管不了,她要是出面的話更會讓人家覺得她偏袒文姍姍。文姍姍更招人嫉妒,沒想到到底生出事來。

這些個丫鬟都是新進來的,雖然受了調教。可行事還是缺乏經驗,難免浮躁了些,有一個叫梅梢的。被分派到了阿意的院子裏,負責平日裏屋子裏擺設的擦洗,剛進來就能做屋裏的活,梅梢自然是極得意的,且阿意天天不是忙著練武就是上課學規矩,還要去寧安堂吃飯請安,呆在輕霧苑的時候也少。院子裏的人除了貼身服侍的,都是幹完了活就聚在一起玩笑。輕霧苑管事的雨纖又是個寬厚的,只要不過分也就由著她們去。

這天幾個丫頭又聚在一起說笑,雨纖在一旁做針線聽著,只聽一個丫鬟道:“上次那個送花的姐姐不知叫什麽,長得可真好看。”

另一個嗤笑道:“哪裏好看了,都二十多了,嫁也嫁不出去的。”雨纖聽出來這是最近來的梅梢,說話爽利尖刻些,也沒多想,突然卻聽見冬晴的聲音:“咦,上次夫人賞給小姐的那個玉玲瓏跑到哪裏去了。”

雨纖回頭道:“不是你收起來的?怎麽又問人?”冬晴道:“我原是收著的,可昨天小姐突然想起來了,就拿了出去,轉了一圈回來後也不知道拿回來沒有。”

一旁的綠荷插嘴道:“拿回來的,昨天我跟著小姐出去,小姐用那個玉玲瓏逗大少爺玩呢,後來二少爺也要,鬧得哭起來,大小姐就收了起來,昨個兒換衣服時大小姐還拿出來瞧呢,說害的她被夫人責備,隨手放到一邊去了。”

雨纖道:“放到哪裏去了還不找找。”幾個丫鬟一起忙起來四處找,玉玲瓏原是一整塊的翡翠雕刻的一座小亭子,周圍假山,小樹,都雕刻的栩栩如生,亭子裏還有兩個人坐著對弈,原是個擺設,後來阿意喜歡就討了來穿了口掛了起來,這樣的東西阿意雖然多的是,可在丫鬟們眼裏都是碰一下也不敢的,都是雨纖幾個貼身的收拾,幾個人翻了一遍果然不見了,雨纖忙問:“可是小姐帶走了。”

綠荷道:“今日小姐穿的是男裝,可沒帶這個。”雨纖忙道:“屋子裏是誰打掃的,快叫了來。”

冬晴把梅梢叫進來,梅梢冤枉道:“姐姐們可要給我做主,我只是給屋子裏的家具擺設掃灰,就是見到了也不敢動的。”

雨纖心想也是,便道:“除了你,這屋子還有什麽人來過?你要知道,平日裏除了打掃,是不叫人進的,今個兒丟的又是要緊的東西,你若是知道什麽,可別藏著。”

梅梢想了想,道:“若說進屋子的,就是花園裏的文兒,她今兒個來送花,進了屋子,不光我,其他人都看見了。”在外面瞧熱鬧的丫鬟都點頭,雨纖道:“小姐不擺花是誰都知道的,怎麽會送了花來?你去叫了那個文兒來,悄悄地,可別驚動人。”梅梢應了一聲出去了。

沒多久,果然把文姍姍叫了來,雨纖也略有耳聞,聽說夫人跟前的木葵都對她客客氣氣的,雨纖也不敢呵斥,只是道:“屋裏出了件事,才叫文兒姐姐來問問,小姐一向不擺花的,是誰叫姐姐送了花來?”

文姍姍道:“昨天我在園子裏侍弄花的時候,小姐說玉蘭花開得好,叫我折幾只送來,今兒個一早我才折了花送來的。”

雨纖又問跟著阿意的綠荷,綠荷道:“姐姐可是扯謊,昨天我一直跟著小姐,怎麽沒聽見小姐吩咐。”文姍姍道:“昨個兒傍晚,小姐一個人來院子裏的時候說的,並沒人跟著。”

梅梢本就討厭文姍姍,道:“雨纖姐姐,你看她前言不搭後語,一定扯謊,玉玲瓏說不定就是她拿的。”雨纖道:“又沒有證據,可別瞎說。”文姍姍道:“怎麽?少了東西麽?”

雨纖道:“是小姐的玉玲瓏不見了,你可見了?”文姍姍頓時有些生氣,她是那麽眼皮子淺的人嗎,當時在家時,多少珍奇異寶。別說玉玲瓏了,玉珊瑚她都好幾個,道:“我可沒見,雨纖姑娘還是問別人去吧。”

梅梢道:“姐姐你聽聽這話,跟她是小姐一樣,不過白問問。這麽生氣做什麽。”文姍姍怒道:“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。你要是不信我,只管告到夫人面前,攆了我出去,何苦這麽作踐人。”雨纖聽了這話也有些生氣。道:“既然你這麽說,那就去找夫人,請夫人做主。”

幾個丫鬟和文姍姍進了寧安堂。木葵一見文姍姍就有些吃驚,忙問道:“這是怎麽了,興師動眾的。”雨纖道:“木葵姐姐。小姐屋子裏少了件東西,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來,只好讓夫人做主。”木葵道:“少了什麽了?”冬晴道:“就是昨天小姐哄大少爺的玉玲瓏。”

木葵笑了一聲道:“難怪你們找不到,今兒一早小姐就叫人拿出去仿了再做一個,哪裏會找的到。”雨纖傻了眼,看向綠荷,綠荷忙擺手:“我真沒看見小姐拿。”

木葵笑道:“都別爭辯了。不怨你們,咱們家的小祖宗隨意的很。拿不拿的你們也不一定知道,這是就算完了,以後可要好好問問清楚,別什麽事都來找夫人。”雨纖羞愧的應了一聲,又帶了人回去。

雨纖覺得失了面子,便道:“既然沒什麽事就請文兒姐姐回去吧,今兒個冤枉了姐姐,還請不要放在心上。”文姍姍點點頭,回了花園,心裏卻越發的委屈起來。

第二天,她依舊抱了花瓶送去輕霧苑,梅梢正在擦多寶閣,見她進來哼了一聲,轉過頭去,文姍姍也不理她,徑自擺好花瓶,卻看到案上擺了一個琉璃瓶,裏面插了幾支花,綠色的莖,粉色紅色藍色紫色黃色的艷麗花朵,具是琉璃燒成,遠遠看過去,竟是十分美麗。

文姍姍恍惚間想起原來家裏也有一件,她嫌俗氣,便叫哥哥給她重新定了一個,開滿了嬌艷的牡丹,精致貴氣,被她擺在床頭桌案上,後來聽說被抄家的那天,她一個驚慌,打翻了桌子,那花瓶也摔碎了,她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,卻不想被人推了一下,一個踉蹌倒在地上,那花瓶也被帶倒了,咕嚕咕嚕滾到地上摔個粉碎。

花瓶摔碎的聲音引來了屋裏的人,雨纖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碎片,又看著倒在地上的文姍姍,臉色沈了下來,冬晴急的跑到跟前道:“這可是小姐最喜歡的,剛拿出來擺上的,這可怎麽辦……”

梅梢道:“雨纖姐姐,我剛才可親眼看見,是她打碎的,這可沒冤枉她。”文姍姍猛地回頭瞪她:“是你,是你推的我,剛才就我們倆在屋子裏,是你把我推倒的,才帶倒了花瓶。”

梅梢分辯道:“胡說,我剛才在擦桌子,怎麽會推你,再說,我推了你有什麽好處,打碎了東西,難道我不想活了嗎?”雨纖道:“這件事我可管不了,小姐回來一看,準的發脾氣,還是快回了夫人去。”文姍姍癱在地上,卻看到梅梢眼裏得意的笑。

寧安堂,阮臨湘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丫鬟,對梅梢道:“你可親眼看見了嗎?文兒打碎了花瓶。”梅梢忙道:“當然,夫人,我可瞧得真真的,我見她來了就怕她不安好心,一直看著她呢,她先盯著那花瓶看,然後就摸了摸花瓶,花瓶就倒了,可不是她打的嗎。”

阮臨湘道:“你做什麽一個勁看著她,難不成還怕她偷東西嗎。”梅梢道:“夫人可不知道,她不在花園呆著,鬼鬼祟祟的往院子裏跑,可不叫人疑心。”阮臨湘道:“那你都做些什麽活?”梅梢道:“奴婢負責打掃。”阮臨湘問:“那早上起來你擦地了沒?”

梅梢擡起胸膛:“自然是擦得幹幹凈凈的。”阮臨湘笑道:“那這樣的話,若是有人在地上走,肯定會留下腳印,若是文兒打碎的花瓶,地上肯定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,若是有人推了她,地上肯定會留下鞋印,你們回去對比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梅梢臉色一變,阮臨湘看在眼裏,吩咐木葵道:“你去輕霧苑看看,若有鞋印的話描下來看看,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搗鬼。”木葵應了,去了,梅梢抖了抖。

木葵回來欣喜道:“夫人,果然有印子,幸虧我去得快,不然就被收拾東西的丫頭給擦了。”阮臨湘看著梅梢:“怎麽,證據確鑿,還不認罪嗎?”

梅梢嚇得直磕頭:“夫人饒命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阮臨湘冷笑道:“你不幹自己的活,卻盯著人家看,分明是和她有仇,故意找她的錯處,又故意撞了她,摔了花瓶,叫她受罰,這樣歹毒的人,我可不能留,叫了人伢子來,立刻賣出去。”木葵應了,叫人將殺了的梅梢拖了下去。

雨纖訝異:“夫人,您還沒對鞋印呢。”阮臨湘笑道:“哪裏有什麽鞋印,是她自己心虛,露了馬腳,你回去吧,下次可要經心,別被個小丫頭糊弄了。”雨纖忙應了,回去當差,文姍姍淒慘的笑笑:“沒想到,我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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